节日特辑 | 争取八小时工作制再回首:戏剧性的1886年芝加哥秣市爆炸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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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八小时工作制再回首:

戏剧性的1886年芝加哥秣市爆炸事件始末


近期,“996工作制”的话题引起社会热议,有人戏谑“今日996,明日ICU”,劳资关系的固有矛盾可见一斑。恰逢“五一”国际劳动节,回顾劳动节的历史,不正是源于1886年美国劳工联合会为倡导全国性八小时工作制而举行的罢工游行吗?提倡奉献并不意味着放弃属于自己的权利。诚然,我国正在重复着百多年前美国在进步主义时期所经历的种种。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处于社会转型时期,从一个相对单一的农村共和国变为多元的都市国家,美国只用了不到百年的时间。工业化的快速发展虽然增加了巨额财富,但同时也扩大了社会贫富差距。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引起了公众生活的衰落,工人、自耕农、平民等底层人士饱受进步带来的贫穷,正如亨利·乔治所说:凡物质进步的条件最充分具备的地方——也就是说那里人口最稠密、财富最庞大、生产和交换的机器最发达——我们发现最严重的贫困、最尖锐的求生斗争和最多的被迫赋闲。也就是说,在当时政府并无作为的体制下,进步并没有消灭贫穷,反而产生了更多的贫穷。但向来以自由为传统的美国人民,他们会坐以待毙吗?


如果说城市化是这一时期美国的决定性趋势,那么芝加哥在这个趋势中发展的最为迅速。1833年,芝加哥镇刚刚建立,人口约200人,而至1890年,芝加哥已跃为美国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人口城市。这惊人的增长归因于它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有利的发展时机——位于五大湖西南端平坦开阔处。来往人流可以通过1825年竣工的伊利运河直达大西洋,并在1848年伊利诺伊和密歇根运河开通后到达密西西比河。在运河完工的同一年,芝加哥修建了铁路,其成为连接东部制造业和西部农业的重要城市。


芝加哥因有着无尽的原材料、资本、新技术和劳动力供应,很快地,它从一个贸易中心发展成为一个国际制造产业基地。当地许多工人来自国外,以德国和爱尔兰居多。1850年,芝加哥几近半数人都来自国外,与本地人相比,那些出生在外国或不同族裔的人更有可能从事熟练或非熟练的蓝领工作,而本地人则做着企业的主导工作。故而这个新大都市具有一种不稳定性,很难构成一个整体。这种不稳定性更造成了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根本对立,广泛地说,资本主要指企业股东、高管和经理,甚至许多办公室职员;劳动力则是那些靠出卖体力谋生的人,他们的薪资要么是按小时计算,要么是根据绩效计算。


19世纪后期,资本和劳动力之间围绕谁控制工资、工作时长和生产管理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美国经济持续下滑加剧了阶级分化,也激起了工人抗议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不平等。1873年国内经济危机造成了大量失业,而那些有幸找到工作的人的工资有所减少,工作时间却大大增加,这些都导致政治上的动荡。作为工业城市的芝加哥也经历了一系列劳资对抗的问题,其中最深刻的是与1877年夏天席卷全国的铁路工人大罢工有关的地方骚乱。这场罢工在联邦政府和铁路公司的联合镇压之下失败了,但它的失败警示美国工人们建立劳工联盟的重要性。1881年,各行业工会的代表联合成立了“美国和加拿大贸易与工会联盟”(FOTLU),五年后更名为“美国劳工联合会”(AFL),该组织在美国进步主义时期的社会运动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美国劳工联合会的奋斗目标为改善劳资关系,支持工人们对于提高工资、缩短工时和改善工作环境的诉求,它提出确立全国性每天八小时工作制的机制,并声称若是不是能在1886年5月1日前实现这一要求,就会发起全国总罢工。那几周众多报纸上充斥着劳工罢工的新闻,加剧了公众的焦虑,虽然部分行业雇主与工人达成了一致协议,但5月1日罢工运动仍然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在芝加哥的众多示威活动中,有一场沿着密歇根大道举行的游行,主要领导者是阿尔伯特·帕森斯(Albert Parsons)。帕森斯参与过1877年芝加哥罢工运动,运动失败后,他进而效忠无政府主义者的国际劳动人民协会,呼吁工人阶级自己武装起来进行战斗。当日《芝加哥邮报》的社论就警告说:今天要盯住阿尔伯特·帕森斯和奥古斯特·斯派思,一旦出什么乱子,就拿他们以儆效尤。当地主要报刊对罢工事件的报道都将工人的愤怒和怀疑归咎于激进组织的煽动,报道认为是这些组织误导了工人,使他们不信任雇主,虽然一些雇主应变能力有待提高,但资本主义的基本体系是健全的。


5月3日,星期一下午,全国性罢工运动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在麦考密克收割机制造厂门前,奥古斯特·斯派思(August Spies)应邀在木工工会(Lumber Shovers~q~ Union)罢工集会上演讲。罢工者、同情罢工的人与拒绝加入工会的工人发生了冲突,警察开枪驱散了罢工工人,多人受伤,4人死亡。5月4日,《纽约时报》以“芝加哥的流血事件”为题对此次冲突进行了报道:


“今天,这场历时8个小时的运动第一次流血,第一次冲突后,18岁的伐木工人约瑟夫·沃特耶克(Joseph Votjek)受了致命伤,十几名罢工者中弹受伤。在麦考密克收割机制造厂前,一群七八千名无政府主义工人和流浪汉与一队警察发生了冲突。他们开了500多枪,用石头砸了数百扇正在施工的窗户。从周五晚上开始,数千名无知的无政府主义伐木工就开始罢工。收割工人怀有敌意的唯一原因是,他们将每周工作109小时,而不是要求的每天8小时。今天上午,有一半的男性因为受到威胁和争吵的影响而不去上班,而另外一半近700人则去上班了。白天,公司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上班的人被告知,他们可以在今天下午两点半下班,结束一天的工作。外面的无政府主义者正在用煽动性的演讲和劣质啤酒,把那些与麦考密克谈判没有兴趣的伐木工人们煽动得发狂。”


麦考密克收割机厂工人罢工


可见当时社论谴责的还是无政府主义者的煽动。斯派思匆忙回到《工人报》印刷车间(Arbeiter-Zeitung building),在那里,他用故意煽动性的双语(英文和德文)连篇大论发泄自己的愤怒,敦促工人们像男人一样站起来反抗残暴的压迫者。他把这篇文章的标题定为“工人们,武装起来!”但在没有询问斯派思的情况下,打字的人在标题中添加了大写字母“复仇”。


……多年来,你们一直忍受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羞辱,……你们自已将自己引向死亡……你们的孩子们成为工厂主的祭品——总之,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是可怜的、顺从的奴隶。为什么你们要满足懒惰的、偷窃成性的主人那毫不知足的贪欲?为什么你们要填满他们的钱柜?一旦你向他们提出减轻负担的要求,他们就会放出凶猛的大猎犬扑向你,咬死你!


晚些时候,包括乔治·恩格尔(George Engel,玩具店老板)、阿道夫·菲舍尔(Adolph Fischer,打印员)、塞缪尔·菲尔登(Samuel Fielden,卡车驾驶员)、奥斯卡·尼伯(Oscar Neebe,酵母公司员工)、迈克尔·施瓦布(Michael Schwab,装订商)和路易斯·灵格(Louis Lingg,木匠)在内的数十名最激进的无政府主义者,在莱克街的格雷夫大厅(Greif’s Hall)会面,他们决定第二天晚上在“秣市广场”召开一场户外公开的抗议集会。


1890s的秣市广场


集会时间是5月4日晚上七点半,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开始。斯派思因为认为他不会是第一个演讲的人,8点过后才赶到现场,却发现其他演讲者没有来,大约两三千名观众已经开始散去,人数远低于预期。为了振奋人气,斯派思尽其所能地组织这次集会,他将德斯普林斯街上(Des Plaines Street)的一辆马车变为一个临时的讲台。帕森斯认为公开集会容易引发暴乱,一开始没有想来,后来改变主意,他到的时候斯派思正在演讲。


而当天早些时候,督察约翰·邦菲尔德(John Bonfield)命令驻扎在该市其他地区的中尉做好准备,让他们的警卫在德斯普林斯街警察局(Des Plaines Street Police station)执勤。该警察局位于伦道夫街(Randolph Street)和秣市广场(Haymarket)以南半个街区。整个晚上,邦菲尔德都通过便衣警察的报告密切关注着会议的进展。邦菲尔德听到有传言说密尔沃基和圣保罗铁路货运公司(Milwaukee & St. Paul Railroad freight houses)将被炸毁,秣市广场的集会只是一个计谋,目的是分散警方对麦考密克工厂遇袭的注意力。但这谣言是没有根据的。 


大约晚上十点半后,现场只剩下几百名观众,非尔登是最后一个演讲者,他对听众们说,他的发言很简短。邦菲尔德决定采取行动。巡视员匆匆召集了175名左右的特种部队,在车站南面的沃尔多广场集合,然后让他们列队走上德斯普莱恩斯街,穿过逐渐减少的人群,走向演讲者的马车。邦菲尔德的副指挥官威廉·沃德(William Ward)上尉“以伊利诺伊州人民的名义”下令,让会议“立即和平地”结束。菲尔登说他的发言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他的回答语气非常和缓,“为什么,警长,这是一次和平的会议。”据菲尔登说,当沃德愤怒地重复他的命令时,无政府主义者答道:“好吧,我们走吧。”然后下了车。


描绘1886年事件的版图,同时呈现了菲尔登的演说、炸弹爆炸、暴动发生这三者。


目击者对沃德重复他的命令后发生的事情意见不一。但许多人回忆起在德斯普林斯街东侧人群头顶上方的黑暗中看到“嘶嘶作响的恶魔”——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圆形物体。炸弹落在马车附近的警察队伍里。5月5日,《芝加哥论坛报》列出了近50名伤亡警察名单。5月6日,《纽约时报》头条以“一场无政府主义者会议后的屠杀——死伤12名警察——平民伤亡人数不详但数量众多——警察的凶猛”为题回顾了这场秣市惨案(Haymarket Massacre):


“从站在入口处的一小群人,到菲尔登说话的德斯普林斯街对面的一条小巷入口,有什么东西直冲云霄,带着一条细长的火尾,正对着前进的警察队伍。它撞在地面,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因为他们离它很近,即使是最近的人也可能踩到它,它就爆炸了,产生了可怕的效果。


排在队伍中间的人尖叫着呻吟着一起倒下了。接着,从无政府主义者的四面八方,一场致命的大火灼烧着受袭的警察,更多的人倒在地上。炸弹一响,人行道上的旁观者就四散逃命了,他们疯狂地逃跑,许多人被踩踏致死。当警察以致命的火力还击暴乱者时,从左轮手枪的嘎嘎声中可以听到被击中者的呻吟声。两分钟后,地上到处都是受伤的人。然后枪声断断续续,不久一切都安静下来,警察掌握了局面。


情况极其可怕。地上到处都是人的尸体,他们痛苦地扭动着,显然奄奄一息。那些没有受伤的人正在尽他们所能地帮助他们的同志,受伤的人被尽快地转移到车站。第一个死者是约瑟夫·迪根警官,他从被爆炸击中的地方站了起来,走了一百英尺向车站走去,然后倒在地上死了。在一个街区范围内的战场上,人们看到士兵们一瘸一拐地走进药店和酒吧,或者艰难地爬行。还有一些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像醉汉一样,用手捂着头,叫人把他们带回家。附近敞开的大门和酒馆里挤满了人。枪击事件发生后的几分钟里,没有人敢上街。”

《芝加哥论坛报》于1886年5月5日刊发的爆炸地图


没有人知道是谁扔了这枚炸弹,早在1884年,帕森斯的妻子露西·帕森斯(Lucy Parsons)在她的《给流浪汉的话》中敦促那些绝望的人不要孤独地受苦和死去,而是要在压迫者中间投掷炸药,对于炸弹的言论讨论已经转向了实际行动。


芝加哥警方刚刚救援了他们的伤亡者,就开始对搜捕城内的激进分子。这样一件可怕的罪行,人们所认为的肇事者与其说是一个特殊的人,不如说是无政府主义本身。警方得到了愤怒和恐惧的公众以及州检察官朱利叶斯·格林内尔(Julius Grinnell)的支持。据报道,格林内尔下令“先突袭,然后以法律论罪!”结果导致了近代的政治迫害和美国的第一次“红色恐慌”。事后,有8人以谋杀罪被逮捕,然而他们被捕的原因并不是由于投掷炸弹,而是因为领导了游行示威活动。他们被控告勾结反叛,可这8人入狱前并不都互相认识。

朱利叶斯·格林内尔(Julius Grinnell)


炸弹本身是整个秣市惨案中最离奇的一幕,帕森斯在入狱时也为领导这场闹剧道歉,他的努力并没有成效,但后续事件的法律审判更为戏剧性。正是在这些诉讼中,通过法律的实践,过去15年里一直在争论的许多社会观念被迫相互对立。这些实践将不同的参与者,不管愿意与否,都被塑造成被告、陪审员、证人和律师这样的角色,以期实现司法公正的更大目标。这一事件以审判本身为中心,但它始于审讯、验尸官的审讯和大陪审团的听证会,并将一直持续到宣读判决,然后再到执行死刑。


国家在处理这个案件时很有戏剧性,控方在陪审团面前展示了一些“道具”,比如印有威胁口号的无政府主义旗帜、血迹斑斑的警察制服,以及一整套炸弹和炸弹制造设备。这个州特别清楚这是一场多么作秀的审判。它更深远的目的是向那些被它认定为敌视当前社会秩序的人、向世界,甚至是向他们自己证明,人民正式选举的代理人掌握权力,并将有效地维稳社会,不被那些敢于破坏社会的人破坏。格林内尔坦率地承认:“法律受到了挑战,无政府主义受到了审判。8名被告的罪行并不比数以千计的游行示威者更重,但这些人是由大陪审团挑选出来接受审判的,因为他们是群体骚乱的领导者。陪审团做出的有罪裁决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稳定了当下混乱的局面,止住了社会不正之风。”


虽然秣市惨案使无政府主义者大失人心,但争取八小时工作制运动还是死灰复燃,全国劳工运动在工人中聚集了更多的追随者,而且在普通民众中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同,尽管不是普遍接受。期刊上刊登了一些深思熟虑的文章,这些文章虽然小心翼翼地避免支持社会主义倾向,但仍然坚持要求实行改革,以解决社会主义者所谴责的弊病和不平等现象。


另一些人则把注意力集中在监狱里的三个犯人身上。当时被抓的8人中有7人被判处死刑,帕森斯、斯派思、菲舍尔和恩格尔一起于1887年11月11日被执行绞刑。剩余3人中,灵格在绞刑当日自杀身亡,具体死因不明,还有两人,迫于各地的舆论压力,伊利诺伊州政府将其改判为终身监禁。随着工人运动的推进,人民要求赦免他们。当民主党候选人约翰·彼得·奥尔特盖尔德(John Peter Altgeld)于1892年11月当选该州州长时,赦免才出现了巨大的转圜。


被判处死刑的7人


1893年6月25日,为悼念在秣市惨案中牺牲的英雄,数千人在芝加哥市游行示威,参加瓦尔德公墓举行的纪念活动。人们在悼词中再一次阐明了秣市惨案的历史意义:“当这个时代的仇恨、恩怨不再作祟,正义的审判必将到来,逝者必定泉下有知。那时,唯愿这座纪念碑能够告诉那些满腹疑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人,烈士们曾为创造更加美好的社会付出了生命代价,他们的英勇壮举为捍卫民主、正义的朋友留下了宝贵的记忆。” 


在瓦尔德公墓内秣市惨案纪念碑落成的第二天,奥尔特盖尔德大声而清晰地表达他的观点,他对此案进行了仔细的审查,得出结论说,审判充满了错误,“显然(他)有责任”“绝对应该赦免塞缪尔·菲尔登、奥斯卡·尼伯和迈克尔·施瓦布”。奥尔特盖尔德把赦免文件交给银行家德雷尔(E. S. Dreyer),他是最初起诉无政府主义者的大陪审团成员之一,现在是大赦三人的公开支持者。到了晚上,被监禁的人被释放了,他们安全回到了家,而奥尔特盖尔德则面临着暴风雨般的批评,此举导致他在竞选连任时失利。奥尔特盖尔德是进步主义时代改革者的先驱,有关他的事迹会后续撰文叙说,在此不多赘述。


正如斯派思的遗言:“终有一天,我们的声音将更加嘹亮,不是你等今日所能扼杀。” 为纪念这一具有深远意义的国际性事件,1889年第二国际在巴黎大会上通过决议,正式规定每年5月1日为国际劳动节,从此国际无产阶级有了自己共同的节日。


参考文献:


[1](美)布林克利著,邵旭东译:《美国史》,海南出版社,2014年。

[2](美)亨利·乔治著,吴良健、王翼龙译:《进步与贫困》,商务印书馆,1995年。

[3](美)霍华德·津恩著,浦国良等译:《美国人民史》(第5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

[4](美)肯尼斯·富特著,唐勇译:《灰色大地:美国灾难与灾害景观》(修订版),四川大学出版社,2016年。

[5]Bioodshed in Chicago, New York Times, 1886,May.4.

[6]A Hellish Deed:A Dynamite Bomb is Thrown Into a Crowd of Policeman,Chicago Tribune,1886,May.5.

[7]Anarchy~q~s Red Hand-Rioting and Bloodshed in the Streets of Chicago,New York Times, 1886,May.6.

[8]He Shows Up at Last:Anarchist Parsons Walks Calmly Into Judge Gray~q~s Court,Chicago Tribune,1886,June.22.

[9]芝加哥历史学会:秣市爆炸数字馆藏

http://www.chicagohistoryresources.org/hadc/index.html


进一步阅读:


  • The Haymarket Tragedy
    by Paul Avrich (Princeton Univ. Press, 1984)

  • Death in the Haymarket : A Story of Chicago, the First Labor Movement, and the Bombing That Divided Gilded Age America
    by James Green (Pantheon, 2006).


谢谢阅读


文/编:希文

图片源自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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